蝉鸣被骤雨冲散时，我正蹲在樱町旧宅的屋檐下。湿漉漉的青石板上爬着三条泥鳅般的蜥蜴，它们扭动的样子倒和昨夜在神社遇到的那个姑娘有些相似。那姑娘自称是佐久名家族的末裔，腰间悬着柄暗红色的短刀，说话时眼皮总带着层似有似无的挑逗。

她往我鼻尖凑了凑，舌尖点了点我的耳垂，顺着耳廓划到颌骨。我的喉结动了动，她就这般低声问："听说三十六岁的男人娶了二十七岁的寡妇，你可还想尝尝别家姑娘的滋味？"

赤鸢止步的邀约

第四天，我在神社遇见了她。她穿着件半透的白狩衣，襟口那抹猩红和染血的短刀相映成趣。雷鸣滚过云层时，她突然扯开衣领，露出锁骨下方那道青黑色的印记。我认得那是佐久名家世代相传的符纹，但从未见过有人敢在晴明神社公然暴露私密部位。

"我等你整七日，"她说这话时斜倚在悬铃木上，雨水沿着发梢往下淌，"若你不来找我，明晚便让那寡妇替你来。"

月下隐秘的邀约

第七天戌时，我在旧茶馆后巷堵到她。她今夜换了件墨绿色浴衣，领口的丝带打成个蛇形结，随呼吸轻轻晃动。我们蹲在倒扣的木酒缸旁，听雨打芭蕉的节奏。她掏出枚铜钱抛在潮湿的石板上，正反面印着不同的符文。

"这个游戏你赢过几百次，"她凑到我耳边说，舌尖带着涩酒气，"这次让我试试牵住你的命线的感觉。"

赤雨之夜的契约

梅雨第七夜，旧巷口突然降下血雨。那寡妇僵在当铺门口，手指还勾着八重神子的短刀。我把她横放在旧棉被上时，她反复摸着胸前的疤痕，像是要确认这道疤是否真能与佐久名家的符纹共鸣。雨势渐大时，连廊下的灯笼开始结蛛网般的裂纹。

她这才摘下颈间木牌让我看——背面刻着三尾妖狐噬食祭司的图景，比悬铃木下的纹身更血腥。我握紧她的手腕，她却笑了："你终究还是输给了那寡妇，不过——"

奇异婚约的真相

破晓时分我醒在地窖，八重神子正跪在蒲团上解我的鞋带。她举着那枚铜钱冲我说："正面赢了第七次，背面却输给了第七道咒。"阳光从蚁巢里漏进来，照见她肩头凝固的暗红血迹。

"我说的调教，"她轻车熟路地褪去我的袜子，指甲划过踝骨内侧，"从来就不是你想象的那副模样。"她又补充道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，"对了，明日去荒船港找老船夫，他裤裆里藏着张古卷轴，能让你少走三年弯路。"

霜降那天的耳语

故事该这样讲：三天后我见着了那卷轴。老船夫从裆头摸出张发黄的宣纸时，确确实实吓得三魂七魄丢了两半。纸上绘着枚青铜铃，铃口朝下，铃铛里头踞着只无头妖狐——这图谱我在佐久名家的典藏室见过三回，那是千年前禁术的引子。

八重神子终究还是未出现在婚典现场。但大相扑馆后头那片竹林里，隔三差五会飘来淡淡的血腥味。有人说是獭火锅烧焦了，有人说是蝙蝠扑进灶膛，还有人说是风铃晃出的音调太过渗人。我说，这街巷的狐狸尾巴比梅雨更长，故事总爱在不该转弯处拐个弯。